第二十二章为她出气
云清絮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乌衣巷。
好像所有人都在议论她,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。
说她一个贱婢一个穷苦的百姓,不安分守己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,竟妄想攀扯林七小姐来谋财。
说她怎么配跟那位侯府贵女相提并论!
她跨着篮子,红着眼,低着头,顶着那一句比一句更难听的骂句,狼狈地穿过人群,连路都看不清,跌跌撞撞地往前走,一直走到一处再也不能前行的死胡同时,她才茫然地停下来。
下雨了。
雨水砸在她的脸上。
巷子里不知哪户的家犬,在门后冲她狂吠。
她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顿在地上。
哭声,再也压制不住。
她以为她不会再哭了,她以为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。
她以为她曾经历过那样残忍的前世,那样的丧子之痛,经历过生死之殇,她总能跟过去min感脆弱的自己告别。
可为什么,她还是这么难受……
雨水,忽然停住……
她头顶撑起了一把宽大的纸伞。
男人深色的缎靴停在她面前。
她的眸光顺着那靴子缓缓往上,滑过那绣着蟒纹的袍角、腰上的净白玉佩、宽厚的胸膛,最后是他冷硬的下颌……
玄翼!
云清絮猛地站起来,擦干眼泪,跌跌撞撞就要走。
他却伸手拦住她,“去哪儿。”
云清絮声音含冷,“与你无关。”
他却突然开口,“我已经让林氏商行停了炭笔的生意,从此以后任何百姓都可以自制售卖。”
云清絮双腿似被钉住,惊愕的转身,不知是惊慌更多一些,还是羞愧更多一些。
声音也有些结巴,“刚才你都看到了。”
他眸光深谙,语气歉疚,“抱歉,去的晚了,那时你已走了。”
迎着他诚恳的眼神,一股又酸又胀的情绪萦绕在云清絮的胸腔。
她惨然一笑,“本就是我剽窃人家的东西,人家指责我无可厚非。”
他却极不赞同,“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东西,本就是谁都可以做的,炭笔如同毛笔,你看如今做毛笔的作坊还少吗?不过是一个时间差罢了。”
听着他话中的安抚和谬论,云清絮忍不住笑出来,睫毛上的水雾掩映着她柔顺温婉的五官,好似四月的梨花并雨水,清丽脱俗。
玄翼定定看着她,眸中暗芒一闪而过。
云清絮很快便又收了笑意。
隐忍几瞬后,对他道谢,“承蒙王爷抬爱。”
“不过往后这炭笔生意,我也不会做了。”
他安抚她,“不做便不做,天底下生意那么多,不差这一两门。”
云清絮有些惊诧。
摄政王玄翼竟然也会安抚人?
这一世的他……和上一世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难道因为这一世,她没有死皮赖脸的贴进王府吗?
呵。
那样的事……她永不会再做了。
玄翼见她沉默,主动开口道:“本王在长安街有一个酒铺,前些日子酒铺的老板娘离京了,如今需要个懂文墨的过去掌店,一个月八十两银子的底金,按卖出的酒水再给一成的提成,本王觉得你很合适。”
云清絮有些心动。
那可是八十两银子啊!
可她跟玄翼这前世今生牵扯不断的纠缠,她早已受够了。
而且兄长也绝不会同意。
“不必了,民女没那个命数在王爷手下谋生。”
“王爷不必再劝了,家中还有些琐事,清絮告辞。”
谁料要走时,玄翼又扯了她一把。
云清絮顿时有些恼怒。
这人怎么还跟从前一样听不懂人话,那般固执己见!
没想到下一刻,他将伞递到她手中。
“巷子外下的更大,你后背的伤口还没好全,若留疤化脓,你兄长又要多问。”
云清絮握着那温热的伞把,咬了咬唇,没有拒绝。
很快,撑着伞的青衣身影,便消散在长巷中。
隐在暗处的赵管家,弓着腰,艰难地举着另一把伞走过来,为玄翼撑起伞。
“王爷,这……”
玄翼狠狠瞪他一眼,“废物。”
赵管家欲哭无泪,“南城太大了,云姑娘走的又快,老奴跟丢了,磨了一两个时辰才找到……老奴真不是那赶车的命啊……”
他一把年纪了他容易吗!
“王爷,那个叫红袖的婢女还绑着在车里塞着呢,您怎么处置……”
玄翼眼底没过一道冷意。
半炷香后。
通体漆黑的马车内。
玄翼冰冷的手指探向前,抽出那红袖嘴里塞着的麻布,居高临下地俯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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